诗经·国风·郑风
《风雨》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
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凄凄呀雨凄凄,窗外鸡鸣声声急。风雨之时见到你,怎不心旷又神怡。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
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潇潇呀雨潇潇,窗外鸡鸣声声绕。风雨之时见到你,心病怎会不全消。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风雨交加昏天地,窗外鸡鸣声不息。风雨之时见到你,心里怎能不欢喜。
“闻说蜀中的天气多变,果然非虚。”
半刻钟前还是万里无云,日好晴光,连风里也飘着一股清香。不知哪儿飘来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把烈日遮了个掩饰,连着横风瀑雨打了城中百姓一个措手不及。
诸葛亮本在街市上了解民情,实则闲逛,本来看着日光晴朗也没带伞。雨哗地一落,他堪堪来得及跑到一家酒店的屋檐下,却也被打湿了袍角。眼前风雨如晦,行人奔的奔跑的跑,还忙着把路边或晒着或挂着的物什搬到室内,好不狼狈。
酒店店家是对上了年纪的夫妻,此刻也慌慌张张跑出来,那老翁还叫喊着赶紧把外头晾着的谷子收进来。
诸葛亮转头便看见斜前方一方长木上摆着几盘孤零零的谷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冲到雨里将竹箕一叠三四个全收了回来,剩下那对翁妪又惊又喜愣愣地看着他,再看看地上躺着的白羽扇,面面相觑。
还是那老妪率先反应过来,忙把诸葛亮带进店里,一个劲地道谢。老翁拾起白羽扇,也跟着进了店。
两位老人家便看着这穿着一身淡素衣裾气质脱俗的青年人熟练地挽起袖子把受了潮的谷子安排好,又赞叹又惊奇。
“晚辈以前做惯农活,不碍事,只要这酿酒的材料没坏就好。面上的有些潮,等雨过了再晒晒。”
当老翁把羽扇还过去,老妪斟来一杯淡酒,他便躬身行了一礼,笑着解释了几句。
老妪笑眯眯地看着他将那一小杯酒仰头饮尽,“咱这店啥都不多,就是这酒多,不成谢意。”
诸葛亮咂咂嘴,杯中酿虽浊,却醇和非常,唇齿留香。
如此又拉了些家常,忽地听见店外传来吆喝声,却被大雨扰的听不真切,诸葛亮隐约只觉得那声吆喝似曾相识,便向老夫妇道了谢、走出店门站在檐下张望。
这雨确实迅猛过了头,就这一会儿就连屋檐下的泥地也积了水。诸葛亮只见得雨里隐约有十几人还在奔忙收拾路边的杂物,却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人。
过了一会,一人从雨中跑来,眼睛都被雨水打的几乎睁不开,身上一袭天蓝色短打都变成了深蓝,还在往下滴水,应是湿透了。
“……子龙?”
来人正在努力擦干脸上的水渍,听闻身边询问也不禁愣了一下,抬起头来,脸上惊讶和无措的表情令他看上去比平时可爱许多。
“军师?”
气氛刹那间变得微妙,四周只剩雨声和不知那户人家后院养的鸡的惊声鸣叫。
诸葛亮心里好笑,抬手用袖子抹去滑落赵云额头和双颊的水珠,手势轻柔,一股宜人的淡香轻悠悠飘进赵云鼻中。
不消说,想必这人是刚从校场回来,途中遇到大雨,才和随行的兄弟们给大家帮忙去。
“身上衣服都湿了,等这过云雨停了,回去泡个热水澡,别淋出病来。”
“末将遵命。”
诸葛亮忍不住转头狠狠瞪了一眼赵云,却发现那人双目笑意如莹,也忍不住开怀大笑。
「end」